张进先：最高法院司法解释坚决支持打假！

      2021年10月21日，中国法学会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研究会联合北京市食品药品安全法治研究会、对外经贸大学消法研究中心举办第六届3.15打假论坛——贯彻《食品药品违法行为举报奖励办法》座谈会在京举办。
      参与起草制定食品药品纠纷司法解释的——最高人民法院原院高级法官张进先也应邀参会发言。以下是张进先法官讲话的文字（摘录）。
      首先感谢河山会长的邀请……会议主办方选的的这个论坛会的题目是有奖举报制度，是非常好的。就是把这个有奖举报制度能够制定好，落实好是非常重要的，从制度上能为举报人能够得到保护而且能够得到好处，这是非常重要的。下面谈几点不成熟的意见：
      第一点，完善支持有奖举报制度的制定和完善，有那么食品安全违法行为，有奖举报制度，是打假法律制度的重要内容，有奖举报和职业打假本质上是一致的，目的都是打假。两者都是以不同方式来通过公权力对制售有毒有害食品依法进行处罚，并且让举报人或者让打假人获得一定的利益，本质上是一致的。
      但是目前还存在一些制度不完善，奖励不到位，涉及到政府兑现承诺，树立法治政府形象的问题。那么这样就需要我们通过社会共治的方式来加以解决。那么首先就是把我们的制度制定好，刚才我们的苏（号朋）老师就提出来很好的建议，我完全赞成，那么核心就是把奖励制度落到实处，再好的制度如果不落实，那就是形同虚设，俗话说，重奖之下必有勇夫，那么法律制度就是要勇夫在法律制度上得到应有的保护，这样才能出现一大批勇夫，你制度不落实，那么谁去当勇夫？
      第二点，最高法院相关司法解释是坚决支持打假的，大家知道第一个食品药品纠纷的司法解释我是牵头起草的，那么公布以后在全国范围内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统一了司法的裁判尺度，为打假人主持公道、伸张正义，有效地维护食品安全，净化环境。
      这是从正面来讲，但是还有另一面，这个解释一公布，马上就有一个协会（协会秘书长）来找我了讲，这个司法解释对我们协会压力太大了，我们不好办，我们的生存空间减少了（没几天就来找我反映），核心就是利益之争啊。你打假力度大了，它存在的不规范，食品安全这个没保证，有时候有点小毛病，那你就要十倍的处罚，这确实是一种很大的惩罚。从整体上看，职业打假包括知假买假饱受争议。
      一方面刚才提到的国家的行政主管部门就不支持，为什么消费者保护法行政法规没出来啊，实际上人家起草了，就是因为争议大，行政主管部门又不愿意改变他的观点，所以直到现在这么一部重要的的法律，这个行政法规没有，其他的法律出来以后都有行政法规啊，形成一个制度体系，而现在这个还是没有出来，（张进先：司法解释坚决不能改啊，改的话就说明起草的时候错了。）
      第三点，就是对法院压力最大的就是人大代表，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政协委员，向最高法院提出提案，这个你必须要正面对待，做出有理有节的解释，为此最高法院也是十分重视，对这个问题呢核心就是要不要保留保护知假买假，职业打假的这个条文，这个争议的核心就是这个。
     第四点，就是主流媒体，我看到主流媒体对于职业打假支持的唱赞歌的不多，反而都挑毛病的多，所以这个我就也有压力，我也给有的报社打过电话，我说这个最高法院制定的司法解释是经过了全国人大有关部门同意，这是按照司法解释制定程序指定的，结果你这报社就把这个问题就说的一无是处，尽是批评，问题是讲职业打假负面的报道太多了。
      所以基于上面的四个方面的问题，最高法院进行了深入全面多份调查研究，又召开了专门的研讨会，最后经过权衡利弊，就是说一件事你作为司法解释一项法律制度，肯定是有利有弊，最后权衡了一下还是利大于弊，最终保留了这个条文。所以我觉得这个确实很不容易，那么保留了这个条文，他为这个全国法院系统的这个法官办案提供了司法的依据，提供了一个裁判尺度。
      但是这种社会的压力我觉得目前不能说有增无减吗，但还是没有减少，对我们的这种职业打假的负面还么有扭转，所以借这个机会还是想谈谈自己的意见。负面意见的核心就是说你职业打假就越是大家认为了谋取私利而去举报去打假，这样做是不道德的，其实我觉得这种看法是狭隘的，比如公司法规定，设立公司就是为了营利的啊，这是错了吗，没有营利还能够创造社会财富吗？你包括政府这个有奖举报，这个有奖举报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过去的多少次央视的3·15也宣传是有奖奖励了多少钱，作为行政部门打假的一项政绩在宣传，那你政府既然支持有奖举报，那有奖举报和职业打假有什么区别，本质上我觉得是一致的，所以我觉得职业打假无可非议。
      但目前需要解决的有几点问题，第一点，调整策略， 把打假的重点放在制售有毒有害（不安全）食品本身，而不是天天到超市里去找标签，老百姓就反感这个，我们还要顺民意，你找这个有毒有害等，比如说，今年的央视的3·15报道的，瘦肉精羊肉，为什么央视报道的深受百姓的喜欢，所以这个在策略上调整一下，另外食品安全法也好，司法解释也好，现在呢标签的不准确或者不规范的惩罚力度是减少了，所以今后你就光靠在弄标签上做文章就没有多大意义，老百姓不支持，工商部门也是觉得添麻烦是吧，甚至不受理，这个要调整，这样会增强打假的效果，得到全国消费者的支持。

                   （二红、范俊刚、史瑞杰等根据录音翻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