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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电池门(降速门)赔偿与消费者集体诉讼

发表于:2020-07-16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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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OxfordDon OxfordDon于颖

 

 

苹果“电池门”(“降速门”) 赔偿案
 

    根据2020年7月14号加州法院批准的苹果公司与消费者的和解协议,在2017年底前购买某些型号苹果手机(主要是6系和7系)的美国消费者获知可以每人获赔25美元。
    该赔偿是基于美国消费者针对苹果公司“电池门”(Batterygate) 提起的的一项集体诉讼。2016年底,苹果公司遭披露,在未经消费者同意的情况下,对苹果6系列的iPhone手机的功能运行进行“锁喉”,在电量低于30%时发生运行减速、卡机,有时导致死机。很多消费者被迫购买新机器。所以中国媒体也将此事件称为“降速门”。但苹果公司声称其目的是为了延长电池待机时间。在2017年发布的7系iPhone手机中继续运用这一操作。仅在2017年第四季度一季,苹果的销售收入就达到526亿美元。在2017年底的一项基准测试给出的直接证据迫使苹果承认其有意的不当操作行为。
    在2017-18年间,美国各地就有几十项针对苹果的消费者集体诉讼,后合并为一集体诉讼。迫于压力,苹果公司在2020年2月28号向加州法院提交和解申请,以5亿美元与消费者达成和解,对每位上述手机用户提供至少25美元赔偿。总赔偿金额为3.1亿美元,不超过5亿美元。(其中律师费30%为9300万美元,另加150万美元费用支出。代表美国消费者案中签名的原告,每人获得 1500 美元的赔偿,出面作证的消费者每人得到 3500 美元。)
    该项和解协议已在7月14日得到加州法院的法官批准。购买如下手机的消费者通过网上提交申请,截止日期为10月6号。成功提交申请的消费者将在今年底前得到25美元的赔偿。( iPhone 6, 6 Plus, 6s, 6s Plus or iPhone SE that ran iOS 10.2.1 or later before December 21, 2017;iPhone 7 or 7 Plus that ran iOS 11.2 or later before December 21, 2017)。


    适用范围及原因
    但是这项赔偿计划仅仅在美国境内适用。对于世界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消费者并不适用。这并不说明苹果公司对其他国家消费者的歧视,我们应该从国际消费者法的角度来理解这个问题。首先,一国内的法院行使其管辖权是受地域限制的。在国际上通常涉及到消费者问题的案件,消费者所在地国的法院有管辖权。其次,由于各个国家的法律规定不同,纠纷解决的方式也截然不同。美国是世界上少有的拥有成功集体诉讼制度的国家。

    美国的集体诉讼
    我们经常看到涉及到群体消费者利益的案件,在美国都是通过集体诉讼来解决的,被告的经营者往往要对消费者进行巨额的赔偿。例如近期的另一个案例是强生爽身粉案。由于强生被发现该爽身粉中的滑石粉中含有石棉。石棉是国际上公认的致癌物,会造成接触者石棉肺、间皮瘤和肺癌等疾病,而且潜伏期长达30-50年。很多国家(如英国)立法禁止使用,(但在我国使用石棉并不违法)具体请参见世界卫生组织的网站。美国虽然没有立法禁止使用石棉,但对其造成的伤害往往会课以巨额的惩罚性赔偿以惩戒使用者。在美国有近两万消费者对强生提起诉求,最近密苏里上诉法院也判决强生对确定的十几个消费者赔偿21亿美元。迫于对集体诉讼的费用、程序以及可能产生的巨额赔偿,今年5月19日强生公司宣布在美国和加拿大停止销售含有滑石粉的爽身粉,但是在其他国家还继续销售。

    集体诉讼法律制度
    世界上很多国家没有集体诉讼的法律制度,如大部分欧盟国家。我国有类似的公益诉讼制度,但是相比较美国集体诉讼的威力所差甚远。即便是在有集体诉讼立法的国家,除美国以外,成功的集体诉讼并不多见。作者在联合国负责最佳消费者救济机制研究 (Best Practice of Consumer Redress, UNCTAD),对集体诉讼是否能发挥保护消费者的功效做过系统研究。简单列举如下几个方面的因素是美国的集体诉讼在救济消费者时能够成功的原因:

    1、费用问题。美国的“不成功不收费(no gain, no pay)”做法。美国的律所对于集体诉讼的消费者或受害人在胜诉前是不收取任何费用的。由于集体诉讼所涉及人数众多,程序复杂,往往个体消费者是无法支付这笔费用的,如果律所向消费者收费,会吓退消费者而放弃集体诉讼的机会。美国律所对于集体诉讼案件的态度近似于投资,在胜诉后律所才会根据协议收取一定比例,通常在30%-50%,有的案件会更高。如电池门案,律师费为9千3百万美元,占总额的30%,另加1百50万美元费用支出。
这一做法在欧盟的很多国家、英国以及中国都不可能实现。但是在德国是有专项公益基金来支持消费者的集体诉讼的。

    2、举证责任倒置。我们常听到诉讼法中的一个原则,就是“谁主张,谁举证”。这个原则要求消费者或受害人来说要首先证明其损害与主张之间的因果关系,这对于消费者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美国这一举证责任是倒置的,消费者无需举证,而被告的企业有举证责任。比如强生爽身粉的石棉污染问题,虽被查处以前的强生生产内部检验记录中有发现石棉,但强生坚持石棉非有意加入,而是滑石粉被石棉污染导致。但法官对强生的惩罚基于其明知产品被石棉污染,其权力来自于下面一条。

    3、允许惩罚性赔偿,赋予法官极大的的自由裁量权。除美国以外的大多数国家都不允许这种无限额的惩罚性赔偿,通常只允许以产品价格的几倍倍数为限,所以达不到救济受害人,并惩戒企业的不法行为的目的。试想一盒强生爽身粉几块钱,即便是十倍、百倍、千倍也达不到对由此罹患癌症的受害人的救助。所以美国法官的自由裁量权允许他们考虑消费者和受害人的实际损失来对被告课以惩罚性赔偿。

    除上述几个主要因素之外,还有是否被告所在地法院管辖、消费者选择加入、选择退出的条件、代理人的身份限制等等不同的法律规定也对集体诉讼的成败有影响。

    其他国家和地区对“电池门”事件的反应
    2020年2月,法国消费者主管部门也对苹果公司开出2千5百万欧元的了罚单。意大利主管部门早在2018年对苹果该项操作就开出1千万欧元罚单,同时收到罚单的还有三星公司。虽苹果公司上诉,但法院支持意大利政府的处罚决定。本月2日,欧盟的消费者组织代表150万欧洲消费者向苹果公司发了一封信,要求苹果公司向欧洲的购买了问题款iPhone消费者每人赔偿60欧元。这封信要求苹果公司在15天之内答复,也就是本周末2020年7月17日为截止时间我们可以看到苹果公司对欧盟消费者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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